2021-4-9 | 生態文化論文
蒙古包的稱謂來源于滿語,在蒙古族中被稱為“斡魯格臺格爾”,意思為沒有窗戶的房子。據《蒙古秘史》記載,蒙古包已有1000多年的歷史,是鄂溫克族人民的傳統住房。蒙古包史稱“穹廬、氈帳”,《史記•匈奴列傳》中有“匈奴父子乃同穹廬而臥”的記載。隋唐道衡在詠王昭君的樂府詩中,亦有“皮裘氈帳亦開顏”的句子。這種住房形式被稱為“蒙古包”是在我國滿族和蒙古族接觸頻繁以后,清《黑龍江外記》中記載:“‘穹廬’國語(即滿語)曰‘蒙古博’,俗讀‘博’為‘包’。”滿語稱家為“博”,因此,滿族人把“斡魯格臺格爾”稱為“蒙古博”,而這一稱謂傳到漢族時又將博改為包,取其形似,后來“蒙古包”沿用至今。
呼倫貝爾市鄂溫克自治旗鄂溫克蒙古包是構筑簡單、易于遷徙的幕帳式游牧經濟類型居所形態。構造形式演進的延續不變是對這一文化涵化現象的肯定,歷史證明了“蒙古包”是這一地域人居環境持續生存的載體。研究它存在的原因,可以為我們預測鄂溫克人未來居住形式的走向提供依據。而作為民族文化的傳承中不可或缺的要素,在演進過程中,文化特征的穩定性則反映出對鄂溫克蒙古包特色形制的制約作用,使蒙古包獨樹一幟的部分實現穩固的延續,為鄂溫克民族的文化特色傳承起一定的積極作用。鄂溫克蒙古包生態文化表現在適應自然環境、適應游牧生活、適應民族思維上。
一、適應自然環境
蒙古包通體為圓形,沒有棱角,且不高大,主體近似圓柱形,包尖為圓錐形。這樣能夠承受較強的外力。因此,搭蓋堅固的蒙古包,可以經受草原上春秋的大風,圓形蒙古包的流線型結構不僅非常抗風,而且由于包頂是圓的存不住水,下雨落雪的時候,把蒙古包的頂氈蓋上,它就形成了一個球狀封閉體,包頂不積雨雪,寒氣不易侵入,因此再大的雨雪也不會漏進包里,是非常安全的住所。蒙古包冬暖夏涼,北方地區冬季奇寒,夏季早晚溫差非常大。冬暖夏涼的蒙古包非常適合人們居住。蒙古包里能夠取火,只要火一生起來,立刻熱浪撲面。冬天氈包外面加厚,里面又綁一層氈子,隔風性能較好。夜晚睡覺的時候,把家里燒暖,把套瑙蓋上,門堵嚴,蓋上羊皮被、皮袍,就不會冷,如果包內熱得厲害,還可以通過頂氈調解。因為蒙古包形似球體,以白色為主色調,有較好的反光作用,夏天在其背面可以開天窗,還可以把圍氈邊撩起來,使其八面來風,如坐涼亭。與它的外形相比較,蒙古包的內部可以說非常實用,室內面積使用率較高,并且具有良好的通風和采光條件,使得內部冬暖夏涼,適應游牧民族放牧移場使用和居住(圖1)。喜好白色是鄂溫克族對自然崇拜的傳統表現,白色是自然中最常見的顏色,白色的天、白色的云與碧綠的草合為一個整體,白色的蒙古包就像珍珠般撒滿整個草原,撒滿森林,產生十分絢麗的景象,如詩如畫。用簡樸的色彩取得豐富的效果是游牧民族的歷史創造。
二、適應游牧生活
蒙古包搭蓋迅速,在搭蓋蒙古包時不必嚴格擇址,只要周圍水草好就行。蒙古包是一種組合房屋,各個部件都是單獨的,搭蓋時二人足矣,兩三個小時就能搭蓋起來。蒙古包拆卸容易,兩個人拆卸只需十幾分鐘。圍繩、帶子都是活扣。解開帶子的活扣,毛氈就自動落下,露出哈那,再將哈那、陶努、烏尼等折回,很快就可以拆卸開并折疊起來。蒙古包裝載搬遷輕便,蒙古包以木、氈為基本材料,不用金屬、磚、瓦、水泥等,同時又是由各部件組裝而成,所拆卸的任何一件都不重,一個女人就可以舉起來放到車上,一頂蒙古包只需要兩峰駱駝或一輛勒勒車就可以運走(圖2)。蒙古包維修方便。蒙古包的原料主要是木材,北方地區有很多山林,木料資源非常豐富。而外蓋的毛氈是牧民所飼養的羊身上的羊毛搟的,自取自用。圍繩和帶子是牧民剪下馬鬃、馬尾搓成的,所以原料全是就地取材、因地制宜,哪個部件壞了、舊了就可以把它換掉。蒙古包之所以成為索倫鄂溫克族人民的傳統住房,是由其所在區域的自然條件及其生活方式決定的。內蒙古地區一般多風、多雪,蒙古包由于是圓頂,所以阻風力小,包頂積雪少。鄂溫克族牧民是以放牧為主,移動放牧,這就需要經常搬家,而蒙古包制作簡單、拆裝方便,非常適合這種生活方式。在草原牧區,隨著定居點的建設日益發展,磚木結構的房子也日益增多。然而民族傳統住房蒙古包的獨特結構,卻給現代建筑藝術以極大的影響,為內蒙古自治區的建筑藝術增添了富有魅力的民族色彩。鄂溫克人在尋找適合自己生活的居室的時候,終于選中了適合游牧生活的、造型獨特的蒙古包。蒙古包是自然環境的選擇,也是游牧民族的生產、生活方式的選擇,更加體現了鄂溫克人的傳統精神。蒙古包是長期形成的,適應當地自然環境的生活方式;也是一種當地特有的社會文化現象,所以它必將長期存在下去。
三、適應民族思維
鄂溫克民族以畜牧業生產為主,又居住在北方寒地,使得這一民族生性豪邁,由于鄂溫克人從大自然中得到豐富的生活資料,所以具有很強的自然崇拜思想。而蒙古包作為居住物完全符合民族的審美標準。在蒙古包內體現民族思維的主要是裝飾符號。實物文化是這些符號的主要提取來源,且造型簡練、形式變化多樣,在蒙古包腳邊經常運用對稱重復構成二方連續形式,構成形似鹿角又像花紋的圖案。在頂部的木制陶努上,經常繪有各種吉祥圖案,鄂溫克族在裝飾上大量使用動物題材的圖案,這與游牧民族的生活環境有關,主要的符號有龍形紋、特紋、云紋等圖案。其中馴鹿圖騰是索倫鄂溫克最為崇拜的動物圖騰,由于鄂溫克人對馴鹿有著獨特的情感,導致很多符號與馴鹿有關,而且高度抽象、非常講究(圖3)。在鄂溫克人蒙古包的陶音、正門上的烏力濟都有由馴鹿的頭和角演化而來的符號。
鄂溫克人的蒙古包在色彩方面主要借鑒了傳統蒙古族色彩特點,以藍色、白色、褐色為主色,局部使用點綴色,如金色、紅色等。蒙古包通常大面積使用白色,在轉角處使用藍色裝飾圖案,入口、頂部、檐口、山花中部、腰線等采用點綴色,如金黃色、深紅色、藍色等,建筑色彩的整體處理顯現出索倫鄂溫克人熱愛和崇尚大自然的情懷,顯得穩重而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