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视频www-国产视频xxx-国产视频xxxx-国产视频一二-一本大道香蕉中文日本不卡高清二区-一本久久精品一区二区

SCI期刊 | 網站地圖 周一至周日 8:00-22:30
你的位置:首頁 >  歷史小說論文 ? 正文

析論兩漢的神怪小說及歷史小說

2021-4-9 | 歷史小說論文

漢代神怪小說的演變———從《列仙傳》到《風俗通義》

漢代的文化與楚文化有著直接的相承關系。正如有些學者所指出的,“盡管在政治、經濟、法律等制度方面‘,漢承秦制’,劉漢王朝基本上是承襲了秦代體制。但是,在意識形態的某些方面,又特別在文學藝術領域,漢卻依然保持了它的南楚故地的鄉土本色”。“蘊藏著原始活力的傳統浪漫幻想,卻始終沒有離開漢代的藝術”(李澤厚《美的歷程》)。這種“傳統浪漫幻想”,不僅鮮明地表現在漢代的辭賦、繪畫、雕刻、園林、建筑等藝術中,也濃重地滲透在漢代神怪小說的創作中。

不過仔細考察起來,西漢前期對“黃老之學”的推祟,頗有利于道家方術之士“長生不老”和“白日飛升”思想的傳播;特別是漢武帝,一面追求建立超越五帝三王的功業,一面制禮作樂,仰慕黃帝封禪仙去之說,更鼓勵了神仙思想的流行。上層風氣所染,西漢的小說便更多帶有神話和“仙話”的色彩。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主張,儒學地位的逐漸處于一尊,在很大程度上有抑制神仙思想發展的趨勢;但由于他的思想又融合了陰陽五行、“天人感應”,重視從天象變異中推演政治和人事,這又將人們的一部分注意力引向了種種災異變怪之說。到了東漢,又與統治者所崇尚的“讖緯之學”結合在一起。因此,東漢的小說“,神話”、“仙話”成份逐漸淡薄,而演變為以記敘狐鬼木石之變為主的志怪小說。西漢神怪小說的代表作,有劉向的《列仙傳》①和揚雄的《蜀王本紀》。
劉向是西漢一代大學問家。成帝時與子劉歆受詔領校中秘書,在校勘整理先秦古籍方面作出了卓著貢獻。此外,他還“采取詩書所載賢妃貞婦興國興家可法則及孽嬖亂亡者,序次為《列女傳》凡八篇”、“采傳紀行事著《新序》、《說苑》凡五十篇”(班固《漢書•劉向傳》),均為后世所推重。劉向從小就愛神仙之道,加之漢宣帝“循武帝故事”、“復興神仙方術之事”,其《列仙傳》之作,大約正適應了上層的這一愛好。后人疑為東漢人偽托,恐怕不確。《列仙傳》分上、下2卷,所記70余篇,收錄于《道藏舉要》、《云笈七簽》等書中。所敘神仙故事,大多篇制短小,較少情節內容和具體描繪。不過,有些故事中所顯示的想象力,卻瑰奇繽紛,文筆亦頗有輕靈流動者。如記“冠先生”一則———冠先生者,宋人也。釣魚為業,居睢水傍百余年。得魚,或放,或賣,或食。常著冠帶,好種荔,食其葩實焉。宋景公問其道,不告,即殺之。數十年,踞宋城門鼓琴,數十日而去。宋人家家奉祀焉。描述這位神仙中人“釣魚”、“種荔”生活,好不瀟灑。就是被宋景公“殺”了,也依然不死,數十年后又踞城門“鼓琴”,真可令世俗之人羨慕死了。又如記“陶安公”之升仙:陶安公者,六安鑄冶師也。數行火,火一旦散上行,紫色沖天。安公伏冶下求哀。須臾,朱雀止冶上,曰:“安公,安公,冶與天通。七月七日,迎汝以赤龍”。至期,赤龍到,大雨。安公騎之,從東南上。一城邑數萬人眾共送視之,皆與辭決也。沖天的爐火,居然能“與天通”,不禁使此公膽戰心驚。而朱雀的降臨,卻帶來了意外喜訊。一位普通的冶匠,就這樣在“大雨”中乘龍仙去。“一城邑數萬人眾”的送行,更為這幕喜劇增添了熱烈仰慕的氛圍。故事雖短,思致卻頗為蔥蘢。

值得注意的是,在先秦時代,這種神話大多是與往古的歷史傳說結合在一起的,得以升天為神者,也多為地位顯赫的圣王、賢相。但劉向《列仙傳》,則把反映的范圍擴大到了當代,而且連一些不見經傳的普通人,也能升仙。“陶安公”是一例,與此相似的還有“陰生”、“園客”:陰生,長安渭橋下乞兒。常止于市中乞,市人厭苦,以糞灑之,旋復在里中,衣不見污如故。長吏知之,械收系,著桎梏。而續在市中乞。又械欲殺之,乃去。灑者之家,室自壞,殺十余人。故長安中謠曰:“見乞兒,與美酒,以免破屋之咎”。———《陰生》園客者,濟陰人也。姿貌好而性良,邑人多以女妻之,客終不取。常種五色香草,積數十年,食其實。一旦有五色蛾,止其香草末。客收而薦之以布,生桑蠶焉。至蠶時,有好女夜至,自稱客妻,道蠶狀,與俱收蠶,得百二十頭,繭皆如甕大。?一繭六十日始盡。訖則俱去,莫知所在。———《園客》孤苦無依的乞兒,為市人所不容,而且屢受污辱和虐待。誰料他卻是糞水“灑”不污“、桎梏”械不住的“仙”乞!誰要不予顧惜憐恤,誰就得遭殃。這位乞兒,與漢樂府《孤兒行》中那位飽受兄嫂虐待的苦命兒,命運就大不同了。此類“仙話”的出現,恐怕正是下層人民對世道不平涌生的反抗之思———只不過取怪誕的方式罷了。至于園客,原本是一位種香草者,卻能得到“好女”(香草仙子?)之助,育出“如甕大”的蠶繭,最后得與好女共赴仙界。一位普通種草者的辛勤勞動,正與前引冶者陶安公一樣,通過荒誕不經的“仙去”故事,得到贊揚和肯定。以“神仙”小說反映當時的社會生活,為王公大人所瞧不起的下層乞兒和勞動者,也可涉足成“仙”的境界———這正是劉向《列仙傳》所表現的新特點。就這一點看,《列仙傳》無疑于荒唐之思中,體現了一種積極樂觀的精神。

西漢的神怪小說,還有揚雄的《蜀王本紀》(見《全上古三代秦漢六朝文》輯)。《蜀王本紀》今亡佚,其所敘“望帝”傳說,在后世卻影響頗大:……蜀民稀少,后有一男子名曰杜宇,從天墮止朱提(山)。有一女子名利,從江源井中出,為杜宇妻。乃自立蜀王,號曰望帝,治汶山下邑曰郫,化民往往復出。望帝積百余歲,荊有一人名鱉靈,其尸亡去,荊人求之不得。鱉靈尸隨江水上至郫,遂活,與望帝相見。望帝以鱉靈為相,時玉山出水,若堯之洪水,望帝不能治,使鱉靈決玉山,民得安處。鱉靈治水去后,望帝與其妻通。慚愧,自以德薄,不如鱉靈。乃委國授之而去,如堯之禪舜。鱉靈即位,號曰開明帝……望帝去時,子圭鳥(規)鳴,故蜀人悲子圭鳥鳴而思望帝。望帝,杜宇也。這則神話所描述的望帝,“從天而墮”,仿佛就是為了救治蜀民;他信用鱉靈,為民治水除害。當然他也有缺點,或者說在“私生活”上不很檢點,但尚能“自以德薄”、慚愧引退。就這一些看,望帝就很了不起,他因此得到了蜀地人民的長久懷思。文中的“望帝去時,子圭鳥(子規)鳴,故蜀人悲子圭鳥鳴而思望帝”,寫得很動情,留有裊裊余韻。這則小說,世俗的成份更多于神奇的荒誕。故事雖然簡明,對望帝的性格表現卻不單一。與劉向《列仙傳》一樣“,望帝”的故事也顯示了西漢神話小說所特有的明快爽朗的色彩。

東漢的神怪小說就不同了:神話的成份逐漸為異聞怪說所取代,而表現出“志怪”的特點。東漢末年應劭所著《風俗通義》[3],就是其代表。《風俗通義》是一部雜著,總體上算不得“小說”,但其中的《正失》、《怪神》,記載了不少神怪傳說,我們不妨將其視為“小說”來讀。就思想傾向說,應劭并不相信怪異荒誕之事。他的撰寫《正失》,就是為了揭示怪異傳說之荒謬的。這與干寶作《搜神記》以“發明神道之不誣”,正好相反。例如《鮑君神》:汝南?陽有于田得麋者,其主未往取也。商車十余乘經澤中行,望見此麋著繩,因持去。念其不事,持一鮑魚置其處。有頃,其主往,不見所得麇,反見鮑魚。澤中非人道路,怪其如是,大以為神。轉相告語,治病求福,多有效驗。因此起祀舍,眾巫數十,帷帳鐘鼓,方數百里皆來禱祀,號“鮑君神”。其后數年,鮑魚主來歷祠下,尋問其故,曰:“此我魚也,當有何神!”上堂取之,遂從此壞。傳曰:“物之所聚,斯有神”,言人共獎成之耳。這則小說對于揭露神道之生于虛妄,乃愚昧之人所“共獎成之耳”,是很有說服力的。不過,對于那些賦予清廉之官為民除害異能的神怪傳說,應劭并不排斥。如《李冰斗江神》:秦昭王遣李冰為蜀郡太守,開成都兩江,溉田萬頃。江水有神,歲取童女二人為婦,不然,為水災。主者白(冰),出錢百萬以行聘。冰曰:“不須。吾自有女”。到時,裝飾其女,當以沉江。冰徑至神祠,上神坐,舉酒酹曰:“今得傅九族,江君大神,當見尊顏,敬酒”。冰先投杯,但澹淡不耗。冰厲聲曰:“江君相輕,當相伐耳”!拔劍,忽然不見。良久,有兩蒼牛斗于岸旁。有間,冰還,流汗謂官屬曰:“吾斗大極,當相助也;若欲知我,南向腰中正白者,我綬也。”主簿乃刺殺北面者,江神遂死。蜀人慕其氣決,凡壯健者,因名冰兒。這則故事,與褚少孫所補《史記•滑稽列傳》中“西門豹治鄴”故事相近。所不同的是,李冰的治水被蒙上了濃重的神怪色彩。從結構上看,前文敘李冰“裝飾其女,當以沉江”,是故布疑陣;中間敘李冰邀江神飲酒,亦頗詼諧;寫到李冰“厲聲”而叱“當伐”江神時,情節在小小的曲折中發生急轉;而后描述李冰化牛與江神斗于岸旁,更多情趣。作為一則故事,其敘事技巧顯得凝煉而圓熟。

應劭雖不信荒誕之事,但在《怪神》篇中,則又記敘了不少狐鬼怪異之變,顯示了他對傳聞的輕信。如《鬼魅亭》、《家狗之變》、《郅伯夷》等。其中《鬼魅亭》尤為離奇:汝南汝陽西門亭,有鬼魅。賓客宿止,輒有死亡……其后郡侍奉掾宜祿鄭奇來,去亭六七里,有一端正婦人,乞得寄載。奇初難之,然后上車,入亭趨至樓下。吏卒檄白“:樓不可上”。云:“我不惡也。”時亦昏冥,遂上樓,與婦人棲宿。未明,發去。亭卒上樓掃除,見死婦,大驚,走白亭長。亭長擊鼓會諸吏,共集診之,乃亭西北八里吳氏婦。新亡,以夜臨殯火滅,火至,失之。其家即持去。奇發行數里,腹痛,到新頓利陽亭加劇,物故。樓遂無敢復上。(盧文??《群書拾補》輯《風俗通義》逸文)文中對鄭奇遇“鬼”事娓娓敘來,氛圍頗覺森然,情節亦多變化。可稱后世“狐鬼小說”之濫觴。這類故事的流傳,與東漢盛行的災異變怪之說,恐怕有很大關系,其影響所至,連應劭這樣比較清醒的學者,也不免有所迷惑而輕信了。

與“神怪小說”不同的,還有一類“世俗小說”。因為現存這類漢代小說太少,無所歸并,特在此略為介紹。“世俗小說”完全不同于神怪小說的多述神仙怪異,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描摹世態人情上。漢末邯鄲淳所著《笑林》,堪稱其中之杰作。《笑林》至宋即已散佚,現僅存遺文20余則,見于《藝文類聚》、《太平御覽》、《太平廣記》等書,魯迅《古小說鉤沉》有輯本。其所敘多為現實生活中傳聞的笑話,往往能以極簡煉的筆墨稍事勾勒,便使人物的可笑情態躍然紙上。如《楚人居貧》———楚人居貧,讀《淮南》,方得“螳螂伺蟬,自鄣葉可以隱形”,遂于樹下仰取葉。螳螂執葉伺蟬,以摘之,葉落樹下;樹下先有落葉,不能復分。別掃取數斗歸,一一以葉自鄣,問其妻曰“:汝見我不?”妻始時恒答言:“見”。經日乃厭倦不堪,紿云“:不見”。嘿然大喜,?葉入市,對面取人物,吏遂縛詣縣。縣受辭,自說本末。官大笑,放而不治。這位書呆子,顯然被窮困逼急了。讀書而將螳螂的“隱形”于葉后,誤為人亦可借葉“隱形”,已顯憨態。竟又真的覓取其葉,至于“掃取數斗歸”,而自鄣問妻:夸張的筆墨渲染,更襯出主人公的愚頑情急。及至“對面取人物”而受縛,雖早在讀者意料之中,仍不能不激得人們捧腹大笑。凡是令人發笑的事情,往往伴有人物舉止、心態上的某種荒唐、乖謬性;在藝術表現中,則又離不開“夸張”筆墨的運用。《笑林》的作者,正是緊緊抓住了故事中人物的乖謬情態,加以適當的夸張、渲染,從而大大增強了故事的可笑意味。

魯迅先生以為,《笑林》不像元明之際托名蘇軾的《艾子雜記》那樣,帶有“嘲諷世情,譏刺時病”的特點,而是“無所為而作”(魯迅《中國小說史略•世說新語與其前后》)。倘從此書的總體傾向看,無疑不是帶有政治色彩的“譏刺時病”之作;不過對“世情”的“嘲諷”意味,其實倒是頗濃的。例如《有甲》:有甲欲謁見邑宰,問左右曰:“令何所好?”或語曰:“好《公羊傳》。”后入見,令問:“君讀何書?”答曰“:惟業《公羊傳》。”試問:“誰殺陳他者?”甲良久對曰:“平生實不殺陳他。”令察謬誤,因復戲之曰:“君不殺陳他,請是誰殺?”于是大怖,徒跣走出。人問其故,乃大語曰:“見明府,便以死事見訪,后直不敢復來,遇赦當出耳!”明明一竅不通,偏要告稱精讀《公羊傳》,于是就鬧出了“明府以死事見訪”的誤會,和“平生實不殺陳他”的窘急申辯笑話。文中對某甲“于是大怖,徒跣走(跑)出”慌張舉止的夸張渲染,以及“大語”“遇赦當出耳”的口語描摹,均雋永有味、令人解頤。這樣的故事,表面上看似乎是無所謂的笑談,但從其強調某甲謁見邑宰,先打聽邑宰“何所好”這一點看,顯然是對阿?逢迎、不學無術世態的絕妙諷刺。它與“楚人居貧”對貪財者異想天開的丑態描摹一樣,都帶有一些“嘲諷世情”的弦外之音。在中國古代小說史上,《笑林》是以其“舉非違,顯紕繆”的詼諧幽默為表現特色的。魯迅稱它“實《世說》之一體,亦后來俳諧文學之權輿”[1],可見影響之久遠。

由此可知,在魏晉六朝得到相當發展的志怪(包括“軼事”)小說,其實早在漢代就已初具規模了。不過,這些小說也與六朝小說一樣,“大抵一如今日之記新聞,在當時并非有意做小說”(魯迅)[1],而且文字簡明,情節構思雖時有曲折或波瀾,但只重在交代故事本末而不重人物風貌的細致刻劃。所以,它們還處在小說發展的早期階段。

借歷史為小說的成功嘗試———《燕丹子》、《吳越春秋》

先秦的歷史著作,往往采納歷史傳說或民間傳聞,因而有類似后世的“小說”成分。特別是有關五帝三王的事跡,更與神話、傳說結了不解之緣。我國史官文化發達甚早,到漢代又出現了《史記》、《漢書》這兩部輝煌巨著,在為當代社會治理提供歷史借鑒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這些都使“史”的地位大大提高,竟能與“經”、“子”平起平坐而分庭抗禮。這樣的地位,正是被鄙視的“小說家”們所希冀和追求的。因此,后世的小說創作,便常常以“歷史”、“雜著”的面目出現,借以提高自身的地位。從小民百姓來說,歷朝歷代興亡故事,歷史名人的軼事傳聞,也正是他們飯后茶余、巷語街談的重要消遣;較之于現實中的日常傳聞,歷史題材與他們又有著一定的“距離”,更富有某種陌生和神秘感,談說者也有更多馳騁想象和虛構的天地。這就為小說家的創作,提供了層出不窮的“傳聞”來源和聽者、讀者的“市場”。正是這些社會心理特點和需求,促進了漢代歷史小說的發展。漢代的歷史小說,大多是在《左傳》、《國語》、《戰國策》、《史記》等歷史著作的基礎上,又吸取民間傳說,鋪衍加工而成。其中比較著名的,是《燕丹子》[4]、《越絕書》[5]和《吳越春秋》[6]。

(一)“古今小說雜傳之祖”———《燕丹子》

《燕丹子》取材于戰國末期“荊軻刺秦王”的故事。關于其成書年代,或以為乃秦漢間人所作(宋濂《諸子辨》),或以為乃“出于宋齊以前高手所為”(李慈銘《孟學齋日記》)。但從其文字特色看,似乎明人胡應麟所說較為恰當:“《燕丹子》三卷,當是古今小說雜傳之祖,然《漢藝文志》無之。《周氏涉筆》謂太史《荊軻傳》本此,宋承旨亦以決秦漢人所作。余讀之,其文彩誠有足觀,而詞氣頗與東京類,蓋漢末文士因太史《慶卿傳》增益怪誕為此書。……”(《少室山房筆叢•四部正訛下》)。有關燕太子和荊軻的傳說,大抵早在漢初即已流行,且有文籍記載,故鄒陽《獄中上書自明》、《淮南子》等均提及。此當為司馬遷作《刺客列傳》所本。到東漢末,又經無名氏文人增飾、寫定,但尚未以《燕丹子》名世,故應劭《風俗通義》引述燕太子丹事而不注書名出處,但稱“閭閻小論飾成之耳”。總之,將它視為漢代作品,應該是無大錯的。

上文已經指出,漢代的神怪小說,還沒有脫離記聞式的雜著形態,故大多是片斷的記敘,很少曲折的情節描述。《燕丹子》卻不同,它對歷史事件的記敘和人物形象表現,已有著較為完整的構思。全書以燕太子丹的報仇始末為線索,推動情節的發展;又以刺客荊軻為中心人物,作為描述、刻劃的重點。整個事件的敘述,在跨度較大的時空中延續和轉換。出場人物之間,也能互相映襯,并在矛盾沖突之中,表現各自的性格特點。全書分上、中、下3篇。上篇從太子丹入秦為質、秦王待之無禮發端,引出太子丹的求歸和秦王提出難以實現的條件。簡潔的開篇,一下就把讀者引入了饒有興味的期待之中。接著便是太子丹感動上蒼奇跡的出現,以及闖橋過關的險遇:丹仰天嘆,烏即白頭,馬生角。秦王不得已而遣之,為機發之橋,欲陷丹。丹過之,橋為不發。夜到關,關門未開。丹為雞鳴,眾雞皆鳴,遂得逃歸。這就是司馬遷在《刺客列傳》論贊中提到“世言荊軻,其稱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馬生角’也,太過”的部分情節。作為史傳,太史公將其刪略無疑是恰當的;但在“小說”中,糅合這類神奇傳說敘來,就成為引人注目的情節發展之喜劇性插曲了。

然后描述太子丹歸燕與其師?武的書信往還,表現他急切的報仇之心,以及?武那“疾不如徐,走不如坐”的近憂遠慮。惹得急于欲覓刺客以“一劍之任,可當百萬之師;須臾之間,可解丹萬世之恥”的太子丹,氣得“睡臥不聽”。人物精神風貌和性格特點,在這一急一慢的沖突中,得到了很好的表現,并由此引出了另一重要人物田光的出場。《燕丹子》中篇續寫田光見太子丹,太子丹“膝行而前,涕淚橫流”急于求教,田光卻“三月”進食而“無說”。情節發展,又在太子丹疑怪叢生的煙云之中,出現了跌宕。然后再由田光為太子丹剖析,他身邊的夏扶、宋意、武陽等士,或“怒而面赤”,或“怒而面青”,或“怒而面白”,皆不可當大任,引出“光所知荊軻,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的熱情夸贊。主人公荊軻尚未出場,卻已在田光的薦舉中先聲奪人。這些都還是鋪墊,情節發展最激動人心的部分,則全在下篇。

下篇表現荊軻,在情節構思和安排上更見匠心。荊軻剛在太子丹隆重接待中出場,先就帶來了田光為送荊軻“吞舌而死”的驚人消息,使荊軻這位由田光以死相薦的奇士之出場,蒙上了一重悲壯的氛圍。接著描述太子丹助手夏扶在席間的猝然問難,荊軻則以非同凡響的回答折服坐上眾賓,竟使滿座賓客“竟酒”而“無能屈”。這一情節,頗與后世《三國演義》敘諸葛亮“舌戰群儒”的表現相仿佛,只是沒有后者那樣鋪張和酣暢罷了。全文最感人的描述,則是“易水送別”和“廷刺秦王”。“易水送別”描述荊軻作歌,“高漸離擊筑,宋意和之,為壯聲則發怒沖冠,為哀聲則士皆流涕”。這與《史記》尚無多大不同。但當荊軻、武陽“二人皆升車,終已不顧”而去時,作者還補寫了“夏扶當車前刎頸以送”的情景,更為這一幕生死訣別,增添了無限的悲慨和壯烈。

《史記》對荊軻刺秦王的場面,已作過光彩照人的描繪,這對于小說《燕丹子》的寫定,當有很大影響。《燕丹子》的創新之處在于,它在渲染這一幕驚心動魄的行刺情景時,又增添了一民間傳說———秦王曰:“今日之事,從子計耳!乞聽琴聲而死。”召姬人鼓琴,琴聲曰“:羅?單衣,可掣而絕。八尺屏風,可超而越。鹿盧之劍,可負而拔。”軻不解音。秦王從琴聲負劍拔之,于是奮袖超屏風而走……一場劍拔弩張的行刺,與琴聲的琮琮鳴奏交融在一起,真是又驚心、又奇妙!全文在荊軻“決秦王,刃入銅柱,火出”和“秦王還斷軻兩手,軻因倚柱而笑,箕踞而罵”中結束,一位勇毅、果敢、視死如歸的刺客荊軻,以其錚錚壯節站立在了讀者眼前。

由此可見,《燕丹子》的基本內容雖與《史記•刺客列傳》大體相同,但在情節安排上又有不少增補、鋪衍和改動。作者既“忠于史實”,又不拘泥于史實,大膽吸收正史所不載的民間傳聞,加以虛構和想象,從而使歷史上的荊軻故事,帶有了更動人的“小說”表現特點。它的意義其實遠遠超過了自身的內容,而提供了如何處理歷史題材的創作,如何在史實和民間傳聞的基礎上,發揮想象和虛構,進行藝術再創造的成功經驗。就是從描寫技巧看,它也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宋濂說它“序事有法,而文彩爛然,亦學文者之所不廢哉!”(《諸子辨》)譚獻更盛推它“文古而麗密,非由偽造,小說家之初祖”(譚獻《復堂日記》)。

(二)吳越相爭的壯麗畫卷———《越絕書》和《吳越春秋》

作為歷史小說,《燕丹子》所記敘的,畢竟還是燕國歷史發展中的局部事件,只能比之為歷史小說的短幅畫。至于壯麗動人的長幅畫卷,則有東漢袁康的《越絕書》和趙曄的《吳越春秋》。《越絕書》今傳15卷。關于它的作者,其《本事第一》以為乃出于孔子弟子“子貢所作”,又說出于“伍子胥”。但書末的《敘外傳記》,則又以“離合詩”的方式,暗示了它的作者和寫定者———“記陳厥說,略有其人:以去為生,得衣乃成(袁);厥名有米,覆之以庚(康)。”“義屬辭定,自于邦賢。邦賢以口為姓,丞之以天(吳);楚相屈原,與之同名(平)。”顯然出于袁康、吳平之手。其成書年代,亦可從書中提供的下述材料判明———“句踐以來,至于更始之元五百余年,吳越相復見于今”(《敘外傳記》),“句踐徙瑯邪到建武二十八年,凡五百六十七年”(《吳地傳》)。可見此書之作在更始(23-25)至建武(25-56)年間,乃東漢初期的作品。

《吳越春秋》原有12卷,今存10卷。據《后漢書•儒林傳》,其作者趙曄乃會稽山陰人,“少嘗為縣吏”,后“到鍵為資中,詣杜撫受《韓詩》。究竟其術,積二十年。”還家后,“州召補從事,不就。舉有道,卒于家”。其作《吳越春秋》,蓋在杜撫卒而歸家期間。杜撫卒于漢章帝建初(76-84)年間(見《后漢書•杜撫傳》),則此書之成當更在建初、元和(84-87)時期,較《越絕書》至少晚二、三十年。此二書內容,“大抵本《國語》、《史記》,而附以所傳聞者為之”(《重刊〈吳越春秋〉序》),都以記敘春秋后期的吳越爭霸歷史為主。比較起來,《越絕書》內容較雜,既有吳、越爭霸故事的記敘,又有《吳地傳》、《越地傳》,專記吳中、會稽的城邑、宮室、山水臺榭等歷史掌故;個別章節,還摻雜有某些解經之文。全書似乎沒有統一的體例和嚴謹的結構,文字也較少修飾。《吳越春秋》就不同了。全書前后貫串,有著嚴整的情節結構,文字也頗多修飾,生動活潑。從趙曄、袁康均為越人,相去的年代又不太遠,而且《吳越春秋》所記有關吳王夫差、伍子胥、公孫圣的傳說故事,大多與《越絕書》相似,甚至連文字亦多重復看,趙曄之作《吳越春秋》,顯然對《越絕書》有所參照。或者說,它當是在《越絕書》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工、改作、潤色,而更多帶上了小說的色彩。明人錢與謙稱《吳越春秋》“字句間或似小說家”,正指明了這一特點。下面即以《吳越春秋》為例,來考察一下它在較大規模歷史小說創作上的某些特點。

先看結構。《吳越春秋》上卷“內傳”5篇,記敘吳之先君太伯奔荊蠻,斷發文身、創建吳國,以及闔閭、夫差父子相承,崛起東南,伐楚、收越的興旺發達,直至伯?何蠊?⒆鈧嶄裁鸕男送隼?貳6?暈樽玉愕腦餑馴嘉狻⑿聳Ρǔ?馱獠鞔退潰?魑?枋齙鬧氐恪O戮?ldquo;外傳”5篇,則記敘越之先君無余的封越建國,直至越王勾踐在吳越之爭中亡而復興、終于滅吳的歷史。而以勾踐入臣,范蠡、文種輔助越王發憤圖強、伐吳雪恥,作為描述的重點。內、外十傳,互為表里、前后相映,構成了一部時間跨度長達數十年的吳越相爭壯麗史詩。從總體構思看,這樣的結構方式既脈絡清晰,又交匯一體,在各有側重中見其興亡始末,顯示了一種宏偉的氣象。

但宏偉的總體構思,倘若不與細密的結構布局結合起來,便可能流于粗疏。《吳越春秋》恰恰在這方面慘淡經營,既注意了對具體事件來龍去脈的交代,又十分注意人物活動情節上的前后照應。如內傳《王僚使公子光傳》敘“楚之亡臣伍子胥來奔吳”,即用了很大篇幅,追述伍氏先人伍舉在楚莊王時輔助朝政的功業,以及楚平王時伍奢父子以忠遭害的始末。這就為后文伍子胥的率師伐楚,以至于怒鞭楚平王尸的情節展開,伏下了千里“灰線”。作者之敘伍子胥奔宋,還插進了道遇申包胥,立誓“覆楚幸以雪父兄之恥”,申包胥答以“子能亡之,吾能存之”的情節。這又與后文“申包胥哭秦庭”部分,作了有力的呼應。這些都是吳楚爭戰中的局部事件,作者將它們細針密縷地組織于情節發展的主線中,固然十分重要。令人贊嘆的是,就是在對某些不太為人注意的細節敘述中,《吳越春秋》也善于從情節發展的全局上妥貼安排,使之回環、照應,巧妙喜人。如敘伍子胥自鄭奔吳,在追兵緊隨不舍的危急關頭,終于得到漁父的幫助而脫險,文中有這樣一段與漁父的對話:子胥曰:“請丈人姓字”。漁父曰“:今日兇兇,兩賊相逢,吾所謂得楚賊也。兩賊相得,得形于默。何用姓字為?子為‘蘆中人’,吾為‘漁丈人’。富貴莫相忘也”。子胥曰:“諾”。后來,子胥既去,漁父“覆船自沉于江水之中”。所謂“富貴莫相忘”的約言,對伍子胥來說,似乎已失去“踐約”的可能。但在子胥率師攻破郢都,移師“擊鄭”時,情節發展中卻又意外地推出了漁父的兒子———鄭定公大懼,乃言國中曰:“有能還吳軍者,吾與分國而治”。漁者之子王?曰:“臣能還之,不用尺兵斗糧,得一?鋃?懈櫨詰樂校?椿刮?rdquo;。乃與漁者之子?鎩W玉憔??粒?鋇攬?鋃?柙唬?ldquo;蘆中人。”如是再,子胥聞之愕然大驚,曰:“何等謂與語?公為何誰矣?”曰“:漁父者子。吾國君懼怖,令于國有能還吳軍者,與之分國而治。臣言前人與君相逢于途,今從君乞鄭之國”。子胥嘆曰“:悲哉!蒙子前人之恩,有約于此,上天蒼蒼,豈敢忘也!”于是乃釋鄭國。……

前文所敘漁父那看似無關宏旨的相約之辭,在相隔十數年后,竟在漁父兒子身上得到了關乎鄭之存亡的相報。情節安排之細密精巧,于此可見一斑。《吳越春秋》在對人物形象的刻劃上,也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其中寫得最富神采的,自然要數伍子胥了。伍子胥是關系到吳之興亡的中心人物,作者對他的性格、風貌,聯系著春秋復雜多變的斗爭風云,作了多側面的刻劃。出現在作者筆下的早年伍子胥,是一位“其狀偉,身長一丈,腰十圍”的壯漢子。他出亡之際“,貫弓執矢”,厲聲喝令追趕的使者:“報汝平王,欲國不滅,釋吾父兄;若不爾者,楚為墟矣!”語壯意決,氣撼山岳。他歷盡千辛萬苦來到吳國“,披發佯狂,跣足涂面”,以極大的毅力承受了“行乞于市”的恥辱。他謁見吳王,“每入語,語遂有勇壯之氣;稍道其仇,而有切切之聲”。一當報仇時機到來,他便一奮其氣,率師直搗楚郢,甚至因“不得昭王,乃掘平王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左足踐腹,右手抉其目誚之曰‘:誰使汝用讒?之口殺我父兄?豈不冤哉!’”作者刻劃的早年伍子胥,正以如此的勇決沉毅和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敵愾之氣,顯示了個性特點。但從政治上說,他的視野畢竟還狹隘了些,言行舉止之間,表現的更多是剛烈和血性。

后期的伍子胥,則已在各方面成熟起來,雖然仍不失剛烈之性,但深謀遠慮、總攬全局,顯示了一位托孤老臣的忠貞和耿直。當吳王自得于“小勝”之時,他敏銳地預見到隱藏的危險;在越師大敗之際,他諄諄勸諫吳王抓住時機滅越,切切不可留下后患;當夫差北伐中原的時候,他又極力陳明利害,苦口婆心誘導夫差認清主要敵人。這些都表現了伍子胥識見之卓絕、謀慮之深遠。盡管如此,作者仍注意到了伍子胥性格表現的前后統一性,在寫他的忠貞和遠慮時,也沒有忽略其耿直和剛烈的一面。例如當吳王夫差勝齊歸來,并責問子胥“于吳則何力焉”時,作者對伍子胥作了如下的刻劃:伍子胥攘臂大怒,釋劍而對曰:“昔吾前王有不庭之臣,以能遂王之計不陷于大難。今王舍棄所患外憂,此孤注之謀,非霸王之事……王若覺寤,吳國世世存享;若不覺寤,吳國之命斯促矣。員不忍稱疾辟易,乃見王之為擒。員誠前死,汝植吾目于門,以觀吳國之喪!”一位老臣的忠貞,正是借助于如此耿直的個性特征,而得到鮮明體現的。從中,讀者仿佛還能聽到伍子胥當年警告楚平王那種悲亢辭氣之震蕩。當伍子胥終于被賜劍而死時,作者又進一步描摹他“受劍徒跣,褰裳下堂,中庭仰天”的神態,發出了“吾始為汝父忠臣,旋設謀破楚,南服勁越,威諸侯,有霸王之功。今汝不用吾言,反賜我劍。吾今日死,吳宮為墟,庭生蔓草,越人據汝社稷,安忘我乎”的呼號。其悲憤之氣,甚至在死后也不能平息,還化作滔滔江潮“蕩激崩岸”!這些都與主人公前期的經歷和性格表現一脈相承,顯示了性格刻劃上的發展及其統一。

需要指出的是,《吳越春秋》在刻劃伍子胥、夫差、勾踐、范蠡等主要人物時,還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史家講究“雅馴”的局限,更多表現了“小說家”的創作特點。文中大量吸收民間傳說異聞,并運用想象和虛構,將一部吳越相爭的歷史,表現得既波瀾壯闊又有聲有色。如寫伍子胥的出奔,則穿插了“漁父助渡”、“村姑賜飯”的動人傳說;寫闔閭當政,則通過伍子胥舉薦,引出“專諸刺王僚”、“要離刺慶忌”和孫武操練宮女的故事;寫闔閭晚年昏庸,殺生以送死,便穿插了“湛盧劍亡去”和“風湖子為明王論劍”的傳說;寫吳王夫差的敗亡,又插進了“公孫圣占夢”和“冤死顯靈”的情節。史事和傳說通過作者的想象加工,有機融合在一起,構成了多姿多彩的情節故事。作者描寫人物的筆法,也與史家不同,更多運用了場景、氛圍的渲染和人物神態的生動勾勒。如敘專諸:伍胥之亡楚如吳時,遇之于道。專諸方與人斗,將就敵,其怒有萬人之氣,甚不可當,其妻一呼即還。子胥怪而問其狀“:何夫子之怒盛也,只聞一女子之聲而折道,寧有說乎?”專諸曰“:子視吾之儀,寧莫愚者也?何言之鄙也!夫屈一人之下,必伸萬人之上。”子胥因相其貌,碓顙而深目,虎膺而熊背……專諸的精神風貌和形貌物征,為《史記》所不載。正因有了《吳越春秋》這段富于情趣的描摹,而更鮮明地活現在了后世讀者的面前。又如寫勾踐滅吳,作者特意虛構了子胥的神奇形象,以渲染這悲慘的一幕:越王追奔攻吳兵,入于江陽松陵,欲入胥門。未至六七里,望吳南城,見伍子胥頭巨若車輪,目若耀電,須發四張,射于十里。越軍大懼,留兵假道。即日夜半,暴風疾雨,雷奔霆激,飛石揚砂,疾于弓弩,越軍壞敗……伍子胥懸首城頭,怒遏越師,這樣的表現荒誕嗎?當然是荒誕的。然而,它在顯示這位人雖死心卻不甘于故國覆亡的老臣之悲慨正氣上,卻帶有如此凜然逼人而不可犯之勢!令人讀過掩卷,仍對他不勝懷想。這正是小說家慣用的想象和虛構。所以,前人稱《吳越春秋》“字句間或似小說家”,正是一點不錯。

綜上所述,《吳越春秋》在中國古代小說史上,留下了借歷史為小說的第一部長篇之作。這是一部壯麗的長幅畫卷,展出了吳越相爭的變幻風云,繪下了伍子胥等性格鮮明、形象豐滿的歷史人物群像。它集中體現了漢代小說的發展水平,并為后世長篇歷史小說的創作,提供了許多成功的經驗。將它與《燕丹子》一起介紹給讀者,正是為了讓人們清晰地看到:在漢代,除了《列仙傳》、《風俗通義》之類片斷式的神怪小說,以及劉向《說苑》、《新序》等寓言、雜說外,還存在著這樣一類鋪衍史事、糅合民間傳聞而創作的歷史小說,其情節結構、描寫技巧和人物塑造,都有了較大的進展,應該在文學史上占有重要的一頁。

本文作者:潘嘯龍 宋賢 單位:安徽師范大學 文學院

Top
主站蜘蛛池模板: 99re6这里有精品热视频在线 | 久久99九九99九九精品 | 日韩一级在线视频 | 久草在线视频中文 | 成人久久免费视频 | youjizz日韩| 欧美成人h精品网站 | 小泽玛利亚的一级毛片的 | 偷自拍| 国产欧美亚洲三区久在线观看 |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一区二区 | 欧美一级精品 | 综合在线视频精品专区 | 欧美日韩一区二区视频图片 | 亚洲国产精品久久久天堂 | 欧美日韩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播放 | 国产精品成人观看视频网站 | 中文字幕色站 | 男人的天堂免费视频 | 91大神在线精品视频一区 | 高清午夜看片a福利在线观看琪琪 | 欧美日韩视频在线第一区 | 69av美女| 久久精品中文字幕不卡一二区 | 欧美亚洲在线观看 | 91小视频在线观看免费版高清 | 欧美曰韩一区二区三区 | 中文在线视频 | 欧美亚洲在线视频 | 亚洲欧美在线免费 | 亚洲人成网站在线观看播放 | 国产成人a在一区线观看高清 | 日本欧美一区二区三区在线 | 亚洲一区二区三区免费 | 成人a毛片高清视频 | 国产日韩精品一区二区三区 | 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小说 | 国产91会所洗浴女技师按摩 | 国产精品美女一区二区三区 | 日本男人的天堂 | 成人毛片18女人毛片免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