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舉措及啟示

　　摘 要：21 世紀以來，法國政府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借助《科研規劃法》等法律的制定，以制定高等教育戰略與國家研究戰略、出臺有關學生培養的法律法規，以及加強數字化未來校園建設等措施，希望以此逐步提升法國在世界高等教育強國中的地位。法國的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經驗為我國高等教育強國的建設提供了借鑒意義，在頂層設計上可以通過制定高等教育戰略，明確和強化高等教育強國的建設導向;在核心目標上應高度重視學生培養，規范和創新高校立德樹人的培養過程;在資源戰略上要加快教育信息化建設，提升和彰顯中國大學的國際影響力。

　　本文源自劉大偉; 程功群， 南京曉莊學院教育研究院， 寧波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 2021年 03期 《寧波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其前身為《寧波師院學報》，創辦于1979年，1997年隨著原寧波大學、寧波師范學院、浙江水產學院寧波分院三校的合并，經國家新聞出版署批準于1998年起改為現名，成為我國高校中為數不多的幾家教育科學類專業性學術刊物。

　　關鍵詞：法國;高等教育強國;舉措

　　21 世紀以來，伴隨著全球高等教育競爭的白熱化，世界各國高度重視本國高等教育的質量提升與體系建設，探索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發展模式。

　　作為傳統高等教育強國的法國① 也不甘落后，制定了相應的改革措施并穩步推進實施。國內關于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研究顯示，在理念層面上法國堅持精英技術理念來建設高等教育強國，“在積極推進大眾化高等教育的同時，始終堅持精英技術理念……而是一種以培養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科學精英型工程師的教育”[1]，探索了新型人才培養模式，形成了 “以專業教育為主、面向應用型人才培養的精英教育新模式。” [2]

　　那么，法國在實施建設高等教育強國地位的過程中具體采取了哪些具體舉措，對我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目標的實現有怎樣的借鑒意義，成為本文考察的要點所在。

　　一、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實施背景

　　法國的高等教育在世界范圍內有一定的獨特性。在經歷了 1968 年法國“五月風暴”的罷課罷工以后，法國政府決定將大學解體重組為多所多類的小型大學。這就造成了法國高等教育的雙軌制，即面向普通教育的綜合性大學和面向精英教育的“大學校”。面向普通教育的大學接受財政撥款，肩負著教育兜底的功能;而面向精英教育的“大學校”則學費高昂，負責培育醫學、法律等各類高精尖人才。這種雙軌制加劇了法國高等教育的不均衡，也造成了越來越多的社會矛盾。不僅如此，法國的大學與科研機構并非統存于一體，而是割裂存在，負責科研的機構如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C.N.R.S.)等獨立存在于高校以外。這樣一來，法國形成了大學與“大學校”的割裂，教學單位與科研單位的割裂，這種雙重割裂導致法國高等教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在國際競爭中占據優勢地位。

　　21 世紀以來，為了提高法國高等教育的國際競爭力，擴大法國教育的影響力和吸引力，法國政府開始采取措施提升法國高等教育的質量。2006 年 4 月，法國通過了《科研規劃法》(Loi de programme pour la recherche)，組建 “高等教育與研究集群”(P.R.E.S.)來整合高等教育資源，[3] 試圖解決法國高等教育長期存在的教學與科研的割裂問題，這也開啟了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重要一步，可以說，“建立大學與機構共同體是法國當前扭轉高等教育困境和創建世界一流大學的一項重要舉措”[4]。在這一法規的引導下，從2006年至2013 年間，法國批準建立了 27 個集群。[5] 2013 年 7 月，為了進一步提高大學與科研院所之間的合作，幫助、促進學生的成功畢業，并且恢復法國高等教育在研究方面的優勢，增強法國教育的國際影響力，法國頒布了《高等教育與科研法》。這一法律希望推動法國在學術研究上恢復雄心計劃，因而強化了法國的國家研究戰略，同時以立法推動法國的大學和科研機構參與更多的歐洲計劃，提高法國研究成果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在教學方面，法律以多種形式推進學士學位的漸進式專業化，指導學生通過勤工儉學等方式改善專業整合能力，從而增加學生成功畢業的機會。[6] 這一法律第 17 條還明文規定“每五年由政府向議會提交一份有關高等教育和科學研究的白皮書”[7]，這也促成了國家高等教育戰略(StraNES)和國家研究戰略(S.N.R.)的制定，這兩項重要的十年戰略為高等教育和研究開啟了規劃路線圖。2018 年 11 月，法國總理愛德華·菲利普(Edouard Philippe)提出了“歡迎來法國”[8]戰略，希望通過增加來法留學的國際學生數量提升法國高等教育的國際競爭力和吸引力。在這一戰略中，法國提出要“2027 年前實現接收 50 萬名海外留學生”的目標，為實現這一戰略目標，法國政府在2019年新增1000萬歐元來配套支持項目的推進。[8]

　　可以說，法國政府在法律保障及頂層制度設計方面為 21 世紀法國高等教育的提升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事實上，法國高等教育的體量并不大，據法國高等教育、研究與創新部統計， 2019-2020 年全法國共有 271 萬人接受高等教育，比上一年度增加了 1.2%;而 2020-2021 年預計只會再增加 2 萬人。 [9]

　　二、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實施舉措

　　高等教育強國戰略是一個系統復雜工程。首先，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實施，需要針對高等教育專門制定高等教育戰略，發揮其對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支撐作用。就此來說，高等教育戰略和高等教育強國戰略有著緊密聯系，屬于類屬關系，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實施，需要高質量的高等教育作為基礎，實現高等教育戰略與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協同推進。其次，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實施，應以培養高質量人才為目標，持續加強高等教育育人模式改革，為教育強國戰略的實施奠定人才支撐。最后，高等教育強國戰略實施，需要抓住時代契機，尤其是教育現代化的時代機遇，以加強教育現代化建設來為高等教育強國戰略實施提供資源支持，全面深化高等教育改革。

　　法國在制定和實施高等教育強國戰略過程中，從戰略部署、人才戰略和數字化戰略三個維度，系統實施了具體舉措。其中，在戰略部署方面，高等教育戰略和國家研究戰略是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重要支撐，其目標是通過教學與科研的融通，實現高等教育的質的飛躍;人才戰略則是以法律法規來規范學生培養，使高等教育從軟硬件上均得到快速發展，從入學、培養過程和就業等全過程加強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數字化戰略是以數字化為契機，加強教育投入，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校園建設，豐富學生的信息素養。

　　(一)戰略部署：制定高等教育戰略與國家研究戰略

　　戰略部署是法國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頂層設計，主要包括高等教育戰略和國家研究戰略，屬于一體兩翼的關系，旨在統籌協調教學和科研的關系，全面提升法國高等教育質量和核心競爭力，為高等教育強國戰略提供重要支撐。其中，高等教育戰略是針對法國高等教育的人才培養和教育教學，重在提升法國高等教育的高質量發展;國家研究戰略則是重在協調打通教學與科研的關系，提升法國高等教育的科研競爭力。二者的協同推進實施，成為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宏觀布局和頂層設計。

　　由于法國大學與科研機構的割裂，所以法國政府需要就教學和科研兩者做出統籌規劃。在教學方面，法國高等教育部于 2014 年 2 月成立了國家高等教育戰略專家委員會，委員會由經濟學教授、法國校園主席、CNOUS 董事會和勃艮第大學前主席 SophieBéjean 主持，并由 25 名來自高等教育有關行業的專家擔任委員，負責對法國高等教育的咨詢與評估，最終對這方面的提案進行總結商討。在委員會看來，其肩負的主要挑戰在于“向盡可能多的人開放高等教育，為明天的世界做準備”“所有人都能成功畢業”“向世界開放法國高等教育”[10]等等。為此，在 2014 年 3 月 5 日、4 月 2 日、5 月 6 日，委員會開展了三場重要節點的主題研討會，分別探討“盡可能地向所有人開放和普及”“現場政策，戰略行動水平，地區注冊” 和“高等教育融資方法”[10]。在經歷了多場聽證會研討后，2015 年 9 月委員會向法國總統提交了最終的國家高等教育戰略報告。高等教育戰略報告的目標包括：確定國家中長期對高等教育的展望;確定未來十年的國家目標并提出實現目標的方法;確定實現目標的主要方向和演變;在最需要確定戰略選擇和優先項并監督其執行情況的時候，指明公共行動的方向。[10] 法國高等教育戰略報告將更多的聚焦著眼于高等教育開放度及與就業的融合，表明了法國政府開始思考什么是合適的教育，這有助于法國高等教育中大學與“大學校”的融合，以集群的方式提供最優質的教育。

　　與國家高等教育戰略同期推進的是國家研究戰略。2013 年，法國高等教育部成立了研究戰略理事會(C.S.R.)，通過多次研討和公眾咨詢，最終在 2015 年提交了國家研究戰略報告。國家研究戰略的目標包括通過識別出一定數量的科學和技術優先事項，應對法國在未來幾十年將要面對的科學、技術、環境和社會的挑戰;重申國家戰略在研究方向和計劃制定方面的作用，同時促進與所有公共和私人研究所的合作;加強與歐盟為 2014-2020 年制定的 2020 地平線計劃的聯系，應對歐洲及國際經濟和社會變革挑戰;促進基礎研究成為高級科學發展的必要基礎;通過促進創新、能力遷移，評估能力和對公共政策的支持，促進科學、技術和工業文化的發展來為研究成果增益。[11] 為了推進實現國家研究戰略，法國政府及高等教育部與公共研究組織簽訂了多年合同，并就新的 2020 地平線計劃在全歐洲進行招標。[11] 國家研究計劃的制定與實施，確保了法國學術界能夠應對未來數十年的科學及社會變革帶來的挑戰，其研究的范圍更是囊括了健康、食品安全、資源與氣候變化等前沿問題，體現了法國研究的前瞻性。

　　高等教育戰略與國家研究戰略的同步推進，讓法國長期存在的高等教育與科學研究相割裂的情況產生了改觀。2017 年 1 月，基于高等教育戰略與國家研究戰略實施推進的《高等教育與科研白皮書》正式發布。白皮書進一步指明了法國高等教育與科研的發展方向，并提出要進一步加大財政投入，在未來十年增加 100 億歐元， [12] 以提升法國高等教育的吸引力。

　　(二)人才戰略：制定針對學生培養的法律保障

　　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推進與實施，需要優質的人才培養作為核心。為推動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有效實施，法國通過法律法規的制定，為人才的全過程培養提供了法律保障。就此來說，人才戰略的制定與實施，是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核心和歸指。為了進一步提升人才培養質量，法國政府多管齊下，除去上述以集群方式黏合大學與“大學校”外，還通過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來規范人才培養過程。

　　2017 年 10 月，法國宣布了學生計劃，這一計劃旨在改造學生第一學年的學習方式，最終推動學生能夠成功畢業。這一計劃還包括了額外資源的配合，如改善學生的住房、健康、文化和生活社區等等。[13] 2018 年 3 月，法國又頒布了關于學生專業方向和成功就業的法律，即 ORE 法。這一法律的目標是確保提高學生的學習水平，無論他們的背景或志向如何。ORE 法共包含三個方面，一是提高高等教育的入學率;二是推行透明公開的入學及就業情況公示;三是進一步加大高等教育的資源投入。在提高高等教育的入學率方面，政府加強了對高中畢業生的支持，在入學注冊平臺 parcoursup 上取消抽簽，以便讓更多的學生有機會接受高等教育;同時還改革了大學第一學年的學習方式，通過增加個性化課程、靈活的學位模式、設置創新課程、插入空檔年等方式提升教學質量;并在入學后采取降低學費、提供新的學生公寓等方式改善學生的生活條件。

　　在推行透明公開的入學及就業情況方面，政府提供了透明的培訓信息和錄取信息，包括學校和機構的接納能力、畢業成功率、工作機會等等。在加大高等教育的資源投入方面，政府投入 4.5億歐元支持新課程的上線、模塊化及對學生的個性化支持，其中包括了 3.25 億歐元開設的大學新課程，此外還投入 5 億歐元加強學校對學生成功畢業的助力服務，并創造出更多的就業崗位。[13]

　　法國政府通過上述的三個方面舉措，在硬件上改善了法國長期以來存在的校園設施落后問題，在軟件上引進了現代課程體系模式，在招生就業上既擴大了生源數量也逐步形成了以就業為導向的人才培養模式，可以說是從內涵上提升了法國高等教育的質量，讓法國高等教育在世界范圍內提升了影響力，“成為全球重要的留學目的國”[14]。

　　(三)數字化戰略：實施數字化未來校園建設

　　數字化戰略是法國高等教育部行動的核心。2013 年 10 月，法國高等教育部推出了數字高等教育與研究策略。這一策略主要包含 4 個宏大的目標，一是將數字化服務于學生的成功畢業及學科的專業融合;二是將數字化作為教學實踐的革新工具;三是推進未來數字化校園發展;四是為將法國大學建設成為國際上有開放和吸引力的大學提供服務。[15]

　　在第一個目標實施方面，法國高教部通過創 新 性 數 字 化 服 務 為 數 字 化 專 業 大 學 及 FUN-MOOC MOOCs 平臺提供各類支持，并形成了 17 所地區性數字化大學(U.N.R.)。如昂熱大學開發的“自定位”科學測試庫，可以檢測到大一年級的學生學習困難并提供適當的輔導;格勒諾布爾第一大學設立的醫藥學“倒置階梯教室”，以更具交互性和個性化的指導來代替在擁擠的階梯教室中教師主講的大課;巴黎笛卡爾大學的虛擬模特使用的“仿真材料” 給學生更多的操作機會而不會給患者帶來風險;波爾多大學的混合學習模式借助遠程與面對面授課結合的模式提高了學生畢業率。[16] 在第二個目標實施方面，法國高教部加強了對學校的數字化服務支持，通過培訓教師和教學團隊，幫助他們在實踐中使用數字化教學方式。在第三個目標實施方面，法國高教部與法國信托局簽署了 CAMPUS d'@ AVENIR(未來校園)協議，升級數字基礎設施以應對未來的數字革命，在硬件上確保了數字化教學能夠實施。在第四個目標實施方面，法國開始籌建宏大的在線培訓服務，在線推廣法語課程以加強其教育機構在國際上的知名度。2015 年 6 月，法國在巴黎舉行了法語大學高等教育部長會議，法語世界的 40 多個代表團、32 位法語國家的教育部長與會，其目的就是推進國際上法語大學的數字化發展。[16]

　　法國高教部認為，在數字化戰略推進方面，法國已經遠遠落在了美國的后面，所以必須要在這一方面加大投入，提升軟硬件各方面的競爭力，才能應對 21 世紀的教育挑戰。事實上，法國長期以來過于強調面對面教學的優勢，忽視甚至抵制數字化教育戰略的推進，造成了一定的脫軌，這也是為什么法國要將數字化大學納入《高等教育與科研法》的初衷，即希望以法律保障來推進數字化戰略的實施。

　　三、法國高等教育強國舉措對我國的啟示

　　當前，教育強國戰略受到黨和政府的高度關注。黨的十九大將建設教育強國上升到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基礎工程的高度，而作為“處于教育體系的最頂端和最前沿，代表著一個國家教育事業的發展水平”[17] 的高等教育，承擔著實現教育強國目標領頭羊的重要職責。在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過程中，如何有效促進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加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高等教育強國建設，成為重要的時代命題。對此，法國在戰略制定與布局、政策調整等方面推動高等教育強國建設的經驗為我們提供了學習借鑒的思路，從中我們也可以得到有益的啟示。

　　(一)頂層設計：制定高等教育戰略，明確和強化高等教育強國的建設導向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高等教育強國建設，應自上而下統籌協調，增強教育戰略意識，立足中國特色，扎根中國大地，圍繞高等教育的重大問題，做好頂層設計，制定高等教育戰略和國家研究戰略，為高等教育強國建設和未來發展做出引領性、前瞻性規劃。新時代背景下， “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四個全面”戰略布局和“九個堅持”根本遵循等，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高等教育強國建設的戰略布局和總體規劃提供了基本遵循。《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的頒布，建設高等教育強國已成為重要的國家發展戰略，并大力實施了“雙一流”建設，成為高等教育強國建設的重要手段。[18] 除此之外，在建設高等教育強國過程中，法國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選擇和舉措，揭示出我國在建設中需還應繼續加強頂層設計，全方位、立體化地制定高等教育戰略和國家研究戰略，提供明確地建設導向，使高等教育的改革發展有章可循。

　　一是統籌協調好中國特色與國際經驗的關系，既要扎根中國大地，又要具有全球視野，將中國國情與國際先進經驗有效結合，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高等教育發展道路，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大學制度。二是以問題和挑戰為出發點，以目標和路徑為建設點，科學全面而明確地指出高等教育強國建設面臨的問題與挑戰，總體宏觀規劃當下和未來高等教育強國建設的思路和對策。為此，可借鑒法國舉措，在中央政府的統一領導下，以相關領導、研究專家和相關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等為核心組建國家高等教育戰略專家委員會和國家研究戰略理事會，明確目標要點、厘清職責權限、完善機構建設，通過考察、調研等形式，明確當下和未來高等教育強國建設所面臨的各種重大問題與挑戰，并定期開展主題研討會，確定戰略優先項及應對舉措，發布《高等教育戰略報告》《國家研究戰略報告》《高等教育和研究白皮書》等，為各類高校的改革發展提供參考。三是以科學研究為引領，以咨詢機構建設為保障，整體統籌推進全國高等教育的改革發展。科學研究對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制定與完善具有指導和引領作用，應注重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相結合、宏觀研究與微觀研究相結合，統籌好學術性、實踐性和前瞻性，為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發揮資政建言功能。同時，可以在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牽頭下，專門成立全國高等教育研究委員會作為咨詢機構，為高等教育強國戰略提供決策咨詢，協調組織高等教育與政治、經濟、文化、科技等領域進行協商對話，督促、檢驗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實施情況，并發表意見而進行持續改進，從而為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制定與實施提供思想保障。

　　(二)核心目標：高度重視學生培養，規范和創新高校立德樹人的培養過程

　　立德樹人，是高等教育強國的根本任務。習近平同志多次寄語大學生，深刻體現出對人才培養的期望。但是，在現實的人才培養中，依然存在著人才培養目標的空泛化、課程體系和內容的剛性化以及創新創業教育的模式化和狹隘化等關鍵性問題， [19] 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學生全面發展、立德樹人的培養過程。法國在建設高等教育強國過程中，通過 ORE 法的制定而為人才培養提供了有效地法律保障，并通過課程體系、以就業為導向的人才培養模式等改革舉措促進了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同時，將學生學習納入高等教育戰略，圍繞“我可以更容易地進行學習”，制定了“更便捷的社會服務”“知識管控更具可讀性和可靠性” “統一整合專業調查”等 20 項舉措，為高等教育的學生培養指明了改革和實施方向，有效提升了法國高等教育的國際影響力。

　　在建設高等教育強國的過程中，我國勢必要立足中國特色和學生本位來加強高校人才培養的長遠規劃。一方面，繼續突顯和提升立德樹人的戰略性地位，規范學生培養過程。立德樹人是對人才培養規律的深刻總結和本根要求，是高等教育強國戰略的根本任務與核心， “這就要求我們將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高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20]，以其戰略性地位的突顯來努力培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因此，在高校的人才培養中，應不斷加強和突顯“以本為本”“四個回歸”“八個首先”等思想的戰略性指導，深化和推進本科生的培養質量。另一方面，完善法律法規，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為人才培養提供法治保障。法律法規的完善是依法治教、高校育人的重要保障，政府相關部門在制定法律法規時應從我國政治、經濟、文化、制度建設、人才培養體制改革等層面出發，針對學生培養、創新創業等方面的實際問題，制定出具體、可行的學生計劃或者實施方法，從而促進中國特色現代大學制度的建設、高等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構建中國特色高等教育話語體系、增強制度性話語權。法國政府通過 ORE 法的制定以及《2013 年高等教育與研究法》的修正，對學生的專業學習、就業、職業實習等方面做出了詳細規定，“以法律的形式確認和保障了高等教育領域相關的改革舉措”[21]，同時通過財政投入、創造就業崗位、學生就業助力服務等舉措探索了以就業為導向的人才培養模式，這和我國當前的“產出導向”人才培養理念有相似之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三)資源戰略：加快教育信息化建設，提升和彰顯中國大學的國際影響力

　　教育信息化建設是推進教育現代化的關鍵路徑，在推進教育現代化的新時代背景下，加快高等教育的信息化建設和數字化建設成為高等教育強國的重要內容。隨著《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規劃》《中國教育現代化 2035》的出臺，體現了我國對教育信息化事業的重視與推進力度，高等教育院校也多以根據學校發展需求而有序穩步地推進教育信息化建設。與此同時，我們也應意識到，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高等教育信息化建設還存在較大差距，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還存在諸多問題，特別是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下，我國高等教育的線上教學受到較大挑戰。法國政府以“面向全球開放高性能、創新性的大學數字化服務”為目標的高等教育數字化戰略，以數字化建設為核心，構建了數字化的 4 個宏大目標，并投資 13 億歐元資助 13 個科學和大學校園建設，為高等教育的改革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提升了法國高等教育的國際影響力。

　　法國的高等教育數字化戰略，對我國高等教育的教育信息化建設和高等教育強國戰略提供實證參考：

　　一是以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與完善為著力點，為高等教育提供創新性的數字內容和服務。充分利用現有的愛課程、慕課等平臺，整合在線教育資源打造數字“金課”，形成在線教育資源集群，兼顧學生的專業學習、在線培訓和就業指導，促進在線學習與學生全面發展、未來就業的深度融合;同時，由中央和地方政府協同推進，試點地區性數字大學。

　　二是加強教育信息化培訓，提升師生信息素養。針對師生的不同需求，圍繞教育信息化的目標，開發相關教學資源，分層次、分主題開展教育信息化培訓，加強教育信息化基本課程和技術的學習，自內而外全面提升師生的信息素養，激發和調動信息技術的潛力。

　　三是政府、社會和高校等多部門、多機構協同，試點推進數字化校園建設。選擇有條件的高等教育院校，通過政府、社會組織與機構、高校等多部門協同合作，多途徑籌措經費，加強和升級數字化、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從教學空間、生活空間、研究空間、辦公空間等全方位、有步驟地打造數字化校園，為高等教育強國建設奠定硬件基礎。

　　四是注重國際視野，加強高等教育的對外開放，提升中國大學的影響力。高等教育要 “積極服務于大國外交、周邊外交和‘一帶一路’等重大戰略，全面加強與世界各國和國際組織的務實合作，不斷豐富內涵，提高開放水平和國際影響力”[22]，因此我國高等教育要充分發揮文化魅力、教育資源優勢和科研優勢等，例如漢語漢文等中華文化在線課程的推廣，深入打造“文化中國”“教育中國”等品牌，在世界性高等教育國際化潮流中爭奪國際生源， [23] 提升中國高等教育的國際吸引力和影響力，為高等教育強國建設創造有利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