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4-9 | 教育研究
隨著文化、種族、民族和語言多樣性的不斷加深,民主國家以及它們的學校都要面臨許多問題。這其中包括:在何種程度上實現(xiàn)多元文化的公民身份?如何縮小少數(shù)族群與多數(shù)民族學生之間的學業(yè)成就差距以及少數(shù)族群的語言權利如何實現(xiàn)?究竟是構建多元文化社會還是繼續(xù)秉承同化主義理念是各國面臨的抉擇(Kymlicka,1995)。一些國家支持金里卡的多元文化公民身份理念。這些國家的移民和少數(shù)族群群體不僅擁有完全的公民權利,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保留自己的語言和文化。
各國在處理移民和少數(shù)族群群體的公民身份和文化權利方面都有各自的辦法。民族復興運動以來,美國(Nieto,2009)、加拿大(Joshee,2009)和澳大利亞(Inglis,2009)等許多國家的領導和公民都認為他們的國家是多元文化的民主國家。這些國家中存在著一種美好的理想,即少數(shù)族群在保持自己重要文化特征的同時能完全融入主流社會。然而理想與現(xiàn)實之間總是有差距的。這3個國家的少數(shù)族群始終遭受著歧視。一些國家,如日本(Hirasawa,2009)和德國(Luchtenberg,2009),不愿承認自己是多元文化社會。一直以來,這兩個國家的公民身份與生物遺傳和特征緊密相關。不過這種生物特征決定公民身份的觀念現(xiàn)在也淡化了許多,但傳統(tǒng)仍在??ㄋ固厮梗?004)稱德國的移民觀念是“有區(qū)別的排斥”。出于經濟發(fā)展的需要,德國只暫時性地、有選擇性地接受移民工人,允許他們進入勞工市場,享有最基本的食宿保障和醫(yī)療。但移民不能擁有完全的社會、經濟和公民參與權。
20世紀60、70年代以來,法國一直對移民采取了與美國、加拿大和澳大利亞不同的態(tài)度。世俗主義,即政教分離觀念,在法國扎根很深(Lemaire,2009)。這一觀念隨著天主教在法國的橫行應運而生,并一直存留幾百年至今。法國公立學校采取的是世俗教育。穆斯林學生在學校里不能戴面紗或者其他代表宗教的信物。世俗主義和天主教的主導引起了法國人對宗教信物的抵制(Castles,2004)。法國政府的目的在于同化移民。所以移民要想享受完全的公民權利就必須接受同化,放棄自己的語言和文化。
多樣性對公民身份的挑戰(zhàn):歐洲的經歷與發(fā)展
西歐很多國家,如法國、荷蘭、瑞士、愛爾蘭和英國,都面臨著移民團體、公民身份和制度同化所帶來的問題,下面幾個國家的例子可以說明這個問題:(1)法國2007年10月24日,紐約時報一則新聞稱:“法國兩院通過了一部移民法案,法案提出,投靠法國親戚的外國人需進行DNA測試。這一提議引起了一場激烈的討論。”民眾批評政府的提案,認為它帶有種族歧視的意味。為平民怨,立法者把原來的長久措施改訂為一個試行18個月的DNA比對測試。試行期間只有來法國找媽媽的孩子需要做DNA測試。新法律還規(guī)定移民在獲得合法居住權之前必須學會法語(France-Presse,2007)。歐洲的穆斯林人口越來越龐大,尤其是在法國、荷蘭、英國和瑞士。伊斯蘭教是歐洲乃至美國發(fā)展最迅速的宗教。這種發(fā)展激起了歐洲大陸的排外情緒和伊斯蘭恐懼癥。荷蘭采取了一定措施抑制穆斯林移民增長,譬如在做移民測試時給他們看露骨的影片。(2)荷蘭要求提交移民申請的外國人,在進行機考之前,還要看一部露骨的電影。電影里有兩個同性戀男人在公園親吻的畫面,還有裸體女人從海里走入熙熙攘攘的海灘的情景。影片是要那些即將生活在荷蘭的人提前感受一下荷蘭自由奔放的文化(FoxNews,2006)。(3)瑞士在2007年中,保守黨派瑞士人民黨在大選中獲勝。該黨的一張宣傳海報上印著三只白色綿羊把一只黑色綿羊踢下瑞士國旗的圖畫,圖畫下面還附著“安全起見”的標語(Charter,2007)。在之后的選舉中,人民黨獲得了一戰(zhàn)以后前所未有的高得票率。(4)愛爾蘭在2004年前的10年里有大量來自南歐、東歐、非洲和亞洲的移民定居在愛爾蘭,愛爾蘭政府通過了一部公民法案。法案規(guī)定,凡是父母入愛爾蘭籍不到3年的,其在愛爾蘭出生的子女不能入籍(Fanning,2007)。(5)英國由政府出資設立穆斯林學校的舉動挑起一場激烈的爭論。爭論焦點在于政府應該在保持學生宗教和團體文化時扮演什么樣的角色(Tomlin-son,2008)。
學業(yè)成就差異:世界公民教育的一大挑戰(zhàn)
我們必須傳授學生一定的知識和技能,讓他們成為既能參與到群體文化又能參與到國家文化中的合格公民。但是少數(shù)族群學生和主體民族學生之間的學業(yè)成就差距使這個目標很難實現(xiàn)。英國的非洲學生、來自加勒比海地區(qū)的學生、巴基斯坦學生和孟加拉學生以及德國的土耳其學生在學業(yè)方面落后于該國國內多數(shù)民族的學生。在美國,墨西哥裔美國人和白人學生的學業(yè)成就差距也很大(Banks&Banks,2004)。而英國的印度學生和中國學生學習成績就很優(yōu)異。美國的中國、日本和印度學生的成績都要比白人學生好得多。少數(shù)族群學生低學業(yè)成就問題很復雜,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這就意味著我們對少數(shù)族群學生學業(yè)成就的問題要有更深入的研究,不能僅停留在現(xiàn)有的理論基礎。
多元文化公民身份與文化民主
多元文化社會面臨的一大問題就是,如何使國家既能包容公民多樣性又能讓公民形成一套共有的價值觀、理想和目標(Banks,2007)。如果一個國家沒有一套崇尚公平和平等的民主價值觀,公民的權利就很難得到保護,也享受不到文化民主和自由。加拿大政治理論家威爾金里卡(1995)和美國的人類學家羅薩多(1997)提出了一些關于多樣性和公民身份的理論。他們認為在民主社會中,各個民族和移民團體都應有權在參與公民文化的同時保護自己的文化和語言。金里卡把這個觀點稱為“多元文化公民身份”。羅薩多稱它為“文化公民身份”。我們今天所謂的“多元文化公民身份”在20世紀20年代被美國學者德拉斯勒(1920)稱為“文化民主”。德拉斯勒和卡倫都是猶太移民,他們支持文化自由,倡導維護來自南歐、中歐和東歐移民的權利。他們認為,文化民主是民主社會的重要特征,文化民主應該和經濟、政治民主共存。他們也支持民主社會中來自各群體的公民都自由地參與到公民生活中去,并享受經濟平等權。他們也認為,這些人就應該享有保存群體文化和語言的權利,這并不與國家的民主理想相沖突。德拉斯勒說,文化民主是政治民主的重要組成部分。
統(tǒng)一性和多樣性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