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國時期,由于“五四”反封建、反禮教運動,女子不再“無才便是德”,她們受教育的機會大為提升,因此“才女”輩出,其中不乏眾多女作家的身影。這些女作家大多出身仕宦之家,既接受傳統禮教,又沐歐風美雨,她們用一雙雙健筆,幻化出絢爛繽紛的虹彩,但是在這些動人的作品背后,隱藏著哪些鮮為人知的凄美生世及悲慘命運,值得我們去溯源。
關鍵詞:民國;女作家;悲劇;命運 樹人論文發表網
民國時代,一個風景旖旎的年代,文人輩出,燦若星辰,其間女作家,更如潛沉已久的冰山,一時浮出“歷史的地表”。這些女作家多有與眾不同的人生際遇,大多生于官宦之家,卻有著不太幸福的幼年家庭生活,長于亂世,無論生活還是情感哀樂都倍于常人,或英年早逝或晚景凄涼,逃脫不了悲劇的宿命。本文以張愛玲及蕭紅兩位作家為例,從其家族背景及幼兒生活開始分析其悲苦命運的根源所在。
一、家族的沒落,生不逢時
蕭紅祖上張氏家族在黑龍江曾富甲一方,亦農、亦工、亦商、一方面將糧食外銷遼寧、吉林兩省,另一方面,開辦油坊、酒廠、雜貨鋪、錢莊、當鋪,傳至第四代,即蕭紅祖父一代,家道開始中落,隨著家業漸漸衰敗,這個龐大的家族亦開始慢慢離析、瓦解。張愛玲的祖母李菊耦是李鴻章疼愛的小女兒,在天津有專門的小姐樓供其居住,其富足的生活可想而知,可到了張愛玲父親張廷重這一代,抽大煙、賭博、養姨太太、花天酒地,大半的家產被坐吃山空,遺老遺少的作風卻沒改,張愛玲的母親無法忍受這樣的丈夫,和其姑姑相邀遠渡重洋,赴法留學,換取自由,張愛玲就這樣失去了母愛。官宦之家的衰敗,比尋常人家的破落更讓人感到凄涼,生活上的巨大對比與反差,讓曾經的富家小姐淪落街頭,浪人一般,蕭紅、張愛玲,這一顆顆閃亮的星辰,都逃不過塵世的種種劫數。
二、幼年缺失母愛、家庭不幸
蕭紅八歲的時候,母親死了,父母再娶,張愛玲四歲的時候,母親遠渡重洋留學,繼母進門;繼母態度的冷漠,父親又始終是一副封建家長的作風,不讓讀書。于是,蕭紅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便是祖父,其心靈的寄托在于后花園,祖父在后花園里干什么,她也學著干什么,栽花、拔草、鋤地,下種的時候,即便把種子踢飛了,祖父也不會說什么。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樣就怎么樣,都是自由的,黃瓜愿意開一個謊花就開一個謊花,愿意結一個黃瓜就結一個黃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個黃瓜都不結,一朵花都不開,也沒有人問他。后花園地面寬曠、天空高遠、顏色亮麗,給了這一老一小永遠的好心情。[1]然而這一切都隨著祖父的離世而終止,蕭紅敏感、纖細、心思細膩、容易感傷、幼時受到祖父的溺愛,而在隨后的成長歲月里得到的關愛又非常少,因而在性格上形成一種任性但渴求關愛、照顧的傾向,而正是這種傾向給她日后尋找情感寄托乃至婚姻生活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張愛玲幼年缺失母愛,導致其性格的冷漠,繼母的挑唆、父親的鞭打,讓她看透時間炎涼、內心變得堅強而敏感,其作品也是蒼涼的,富含著扭曲的人物及孤獨地心靈。
三、婚姻的變故,內心的煎熬
蕭紅,懷著汪恩甲的小孩,嫁給蕭軍,又懷著蕭軍的小孩,嫁給端木蕻良,其間,經歷了幾個男人,但每個人帶給她的都有傷,死亡和生殖總是伴隨她的。將孩子送人是其內心深處諱莫如深的心痛,當年在東興順旅館,身懷六甲的她頭發散亂、蒼白的臉上有其與實際年齡不相稱的白發,房間里是污舊的信封、破碎的報紙、未洗的碗碟,還有幾幅精美的插畫和雙鉤的大字,就是這樣一個即將臨盆、生活窘迫、卻又滿腹才氣的女人,在蕭軍眼里卻是美麗的,可見蕭軍是怎樣的多情。就是這種“愛的哲學”讓日后的蕭紅飽受痛苦,也為其移情別戀埋下伏筆。暴戾而冷漠的父親、庸俗的汪恩甲、軟弱的陸哲舜、這些令蕭紅失望的男人,不覺中讓她對婚姻和家庭本源性地充挫敗感,意識到被迫去愛所不愛的一切是她的宿命。[2]然而當蕭軍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全然忘了這些,蕭軍是她困厄中真正愛上的男人,真愛一生的男人,無論是兩人在公園享受傍晚的溫馨時光,還是靠借貸換回黑列巴和白鹽度過的那些饑寒交迫的日子,抑或是偶然去小飯館吃一頓肉丸子湯的大餐,在蕭紅看來,都是幸福的。可是蕭軍國語大男子主義,滿足不了她對于細膩感情的追求,加之生活志趣、價值取向不一樣,她與蕭軍有了裂痕。當然,如果不是蕭軍移情別戀、與許粵華珠胎暗結,二蕭也不會永遠地分開。這么看,胡蘭成與蕭軍是多么想死。蕭紅始終愛著蕭軍,在思想上是同志,又是一路患難中掙扎過來的,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張愛玲愛惜胡蘭成的才氣,為之傾注平生的情感,可終也換不回胡的花心,太多的愛與恨,除了讓女人淚流滿面,別無它用。
四、寂寞的人生,對愛的追逐
或許是童年生活的陰影,母愛的缺失,蕭紅和張愛玲的一生都在“逐愛”。尋求照顧、關心和溫暖,悒悒的寂寞彌漫了蕭紅的童年和以后的成年生活與寫作,將她的人生蹂躪地不成樣子。東北哪一方雄性色彩濃郁的白山與黑水,是她的力量、熱情和靈感的源泉,同樣,也是她悲劇的淵源,在她的寫作中,幼年時代的呼蘭河以及走出家鄉后的感情是她汲取靈思冥想的一口深井,前者寂寞,卻漂浮蕩漾著一絲甜蜜和清香,后者有甜蜜,卻伴隨著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蕭軍給予蕭紅愛的同時,也給了痛楚。而這痛楚像鈍刀子磨著蕭紅的肉體和心靈,積淀起來,然后在暗夜里細細咀嚼,化為審美的甘霖。[3]直到生命的最后,依然愛著。張愛玲也是這樣,明知胡蘭成背叛她,還要給他寄稿費,以作貼補,這種愛最無道理可言。
民國的女性作家大都如此,烽火漫天、居無定所,愛國、愛人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她們又是愛得極切的人,故而受的傷也多。例如:廬隱為愛情存在,愛情是她的生命。“愿用全生命的力量,創造一個和諧的世界”,但她所能擁抱的,只是一個愛的角落。[4]她們堅信,若良緣是一種美麗的守候,相知相識即一世執著,若真情是一種永恒的感受,相愛相守就無怨無悔,她們總在犧牲自己,任憑自己的心靈受傷,她們何嘗不想擁有安靜舒適的環境、和諧溫馨的家庭和進行寫作和生活,可偏偏命與愿違。有的孑然一生、有的早年離異、獨自撫養子女,早早地關閉了愛情的大門,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蘇青辦報紙、寫文章、搞發行,曾名躁一時,卻都是晚景凄涼。她們才堪詠絮、健筆如飛、卻命運多舛、天不假年。人間花草太匆匆、春未盡時花已空,那些早逝的女作家,如早隕的晨星,我們沒有機會看到更多的佳作,在她們的短短的歲月中,留下了許多動人的凄美的故事,和那個風起云涌的時代,讓人唏噓不已、無法忘記。
參考文獻:
[1][3]李輝.蕭紅自述[M].河南:大象出版社,2004.
[2]葉君.從異鄉到異鄉[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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